第25章
地牢里摇曳的火光映照着一地的黑色铁链,上面还有沉淀依旧的深红色的斑,看得让人心生寒意。
与这死物不相称的是它牢牢锁住的那双白皙的双腕,双腕上的红色淤痕显示着被锁住的人之前做过怎样的努力与挣扎。即使明知在努力下去也是徒劳的,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放弃。
他是魔王,魔王国唯一的王,Akira。
Akira已经不记得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过了几天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一开始他还可以根据处刑人送饭的频率来计算日期,但是每次进食后,那怕因为抵抗和求生意识的驱使仅进食一点点,他也很快就会感觉全身无力,连思考的能力都陷入了停滞。
食物里掺入了某种药剂,配合着这封闭的环境在一起折磨他。
终于,现在的他已经成了在大部分时间处于沉睡状态的囚徒。
“……”
朦胧的意识里,Akira似乎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然后手腕上传来了被拉扯的感觉。
锁住他双腕的铁链被一个装置拉动着,穿过他头顶上方墙壁的空洞,收缩到了足以让Akira双臂向上举起,但膝盖还可以跪在地上的长度。
“喂……喂……醒醒咯!”
“……”
他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掐住他的下巴,然后脸颊不断被拍打着。
“醒醒啊小猫咪~”
“这次还不一定是小猫眯先醒过来,也许是那个玩意儿。”
“啊哈!那咱们来打赌,我赌这次是小猫咪!你看他的眼睛睁开了,让我好好的看看~”
Gunji用他染着夸张红色的长指甲摸到Akira的眼皮上,然后用食指拇指强行撑开,仔细的用他带着疯狂暴戾气息的眼睛贪婪的打量着他口中小猫咪的眼瞳。
Akira原本漂亮的青灰色眼珠周围此时也布满了血丝,很明显,这几日他根本没有得到很好地休息。
“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呢~”
“!”
Akira突然觉得有一个粘腻温润的柔软物体舔舐了他的眼珠一下,战栗的恐惧瞬间传遍他的全身,他的意识立刻清醒,但紧接着脑内另一个反应更剧烈的意识呼啸着涌上。
“滚--!低贱的人类!”
近乎沙哑的威胁声从他的喉咙里爆发出来,让面前的两个处刑人都顿住了。
“切……今天是长着翅膀的那玩意儿先醒过来的啊,啊啊~真是扫兴。”
Gunji松开手,一脸厌恶的站起来。
“你们这些天使啊……”Kiriwar把装着食物和水的两个托盘往地上一扔。“嘴上说着人类低贱啊,肮脏啊,你们自己不也被人类给打的够呛么?现在只会缩在阴暗的角落,伺机寄居在人类的意识里做着见不得人的事。到底谁更低贱更肮脏呢?”
Akira的眼睛垂下,缓缓闭上眼,那个意识,寄居在他脑内的“他”的意识,看来并不打算回答Kiriwar的话,而且“他”也快到极限了,Arbitro添加的那些药剂,还有这铁镣里被掺杂进的某种物质都在压制着“他”的存在,一旦“他”有任何超过本体意志的举动,都会受到反噬,削弱力量。
看来Arbitro是要把“他”慢慢耗死在Akira的体内了。
“怎么又睡过去了?”
“那就让他睡吧,很快他就再也享受不到这份安宁。Arbitro快带着那个女人回来了。”
“切~无聊~我还以为Shikitty会第一个冲过来救小猫咪呢~”
“那只纯种猫不会这么傻的,他会不知道这座城早就准备了足以把他撕成碎片的陷阱?”
“那也说不准呐,毕竟是这么可爱的小猫咪,让比特罗给下手了就有点太可惜了呢……”
“嘛……谁知道呢?世事总是难以预料的,好了,快点去干接下来的活儿吧,要不然比特罗那个着急鬼又要骂了。”
“嗨嗨~”
处刑人重新启动机关,铁链再度被放下,Akira被扔在了地上。两人锁上大门后离开了。
“……”
明明刚才还强势的意识现在也很快的退了下去,Akira自身的意识重新回归,但因为体力大量的流失,他有再度陷入了昏睡中,或者说,是回到了精神世界。
一片白色的,什么都没有的精神世界,和那时在古代战场时陷入的白色世界一模一样。
在这里,没有痛苦,没有饥饿,也没有寒冷,这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个寄居在他意识中的那个“天使”。
现实中的沉睡让他回到了精神的世界,他环顾四周,看不到那人的存在。
被关在地牢里的这段时间里,大概是受到药物的影响,他总是能很轻易的进入这个世界,然后遇见天使,甚至还和他交谈了几次。
这个天使就和在Shiki城堡的那面镜子里见过的一样,浅褐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身体被奇异的衣甲包裹住,背后还有一双金属的翅膀。每次见到对方的容貌,Akira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也仅仅是外貌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而已。
一开始对方并不理会他,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后,一次,他从处刑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名字。
Emma。
这个名字像是掉入了水中的石块,让天使有了出人意料的反应。而他,也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中,再一次看到听到了奇异的影像,现在想来,大概是对方内心中的回忆一类的。
那是在一个充满水与泡沫的容器中,隔着玻璃,影像中出现了一个红头发的女人。
【第03号克隆体也到了可以开始使用的阶段,Emma女士,恭喜你,你的研究成果完美到让我们惊讶。】
【完美?如果你们把一个连皮肤细胞都无法分裂再生的克隆人称作完美,那么你们还真是连大学的基础课程都白读了!】
红发的女人对着白衣戴眼镜的男人训斥道。
【01克隆体的身体机动能力缺陷,02克隆体的声音视觉缺陷,03克隆体的自愈能力缺陷……的确,我或许完美的达到了上面提出的各种,为了更容易操控这些暴力工具而必须制造出的带有缺陷的克隆体,但他们本身都不完美,连我这个制造者都感到羞愧和厌恶。】
【和他们的原型比起来,他们什么都不是。】
【即使……有着和他一样的紫色眼睛。】
【他们什么都不是。】
【只是工具。】
影响里他们说的很多词语Akira都听不懂,但是他能感觉到,从天使的视角看,这些话让他的情绪有很大的波动。
今天,那两个处刑人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波动。
“还在吗?”Akira对着空无一物的世界问道。
半响,天使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地方,他坐在地上,胳膊搭在膝盖上,垂着头看起来精神很差。
这次出现的好快,Akira心想着。
天使抬眼看了他一瞥,然后发出了轻蔑的哼声。
“反正……我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是来杀我的。她恨我入骨……不、应该说他恨我们的本体,那个叫Nano的家伙,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那个女人却要连我都怨恨!我不理解,一直以来……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对她有了……好感。”
好感?Akira一愣,这个人喜欢那个Emma?
“想要嘲笑就尽管笑吧……就是因为有了心动的感觉,我才拼了命的努力,去完成神交付的任务,即使我的身体是有缺陷的,连普通的伤口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自我愈合,我还是去做了,我想得到的很简单,只要她对我笑,承认我就足够了,但是……!”
“但是我用性命换回的一点点的认可,却被Nano给轻而易举的毁掉了!那天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在船舱里大开杀戒,把活着的人几乎都杀光了,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死尸,我拼了命的寻找Emma,期待又恐惧,最后01号告诉我,他看到Emma和少数几个人类逃离了船内,并且穿过了雪山躲了起来,他还说,看到Nano把她的一只胳膊给废掉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如果我是Nano的克隆体,那么我对Emma有感觉,他肯定也会有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下得去这样的手!?”
“我恨Nano!但我不能做出任何的报复,因为我们自诞生起就被设定成无法自相残杀,我只能每天期盼着、期盼着得到神给的指示,派我离开船舱去向外面的世界执行任务,这样的话我至少还有机会再见到她一眼。”
“然后,我终于见到她了……在那片战场上,我见到了Emma,她……已经站在了低贱的人类那边,帮助他们来消灭我们……!我拼尽全力杀到了她的面前,但是还未开口,她就用枪先一步回应了我,子弹穿透身体时很痛,但是更让我痛苦愤怒的是她冷冰冰的话,她说我不应该活着,我的存在是错误的!”
“既然我的存在是错误的,那为什么还要创造我?这不是相互矛盾的吗?一定是她对Nano的恨迁怒在了我身上,如果没有Nano的话……如果没有他,也许我还可以的得到她的原谅……”
“我们的军队被你祖先的军队击败了,不得不退回到船内,而我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机能,神给我了这个机械的身体,保留了我的大脑和意识,因为我在神的眼里是有用的,所以他不会让我轻易死掉。而Nano,他则被神保护了起来,因为他那个时候已经成了个废人--毫无力量的废人。说到这,我还不得不感谢你的祖先,呵……若不是他,我也等不到Nano如此颓败的一刻。”
Akira看着天使踉跄的站起来,用阴森的目光向他看。
“你知道,你们魔王一族引以为豪的破碎之戒上的那颗蓝色石头是怎么来的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这样问的目的,Akira还是回答道:“是我的祖先封印了大天使后得到的,里面有着天使的力量。”
“那么我问你,力量这种抽象的东西,真的存在实体吗?如果没有实体,又哪里来的封印一说?那石头也不过是徒有传说的石头而已。假如它有实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里面是什么东西,会凝聚着如此大的力量?”
“是……”Akira停了下来,他这时才惊觉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把学到的既定的知识当做理所当然的存在,却从未对这些事实发出更深一步的疑问。
“我来告诉你吧,那里面的东西是你我都有的,或被成为灵魂,或被成为意识,但是我要用更准确的词语来定义它,它就是--因子。”
“因子?”
“每个人都是由无数因子组成,灵魂也是,当我们死去,因子会随之回归到这个世界,也许变成风,也许变成雨,也许会和其它因子组合在一起,变成一株植物甚至是动物。而对于力量强大……不,应该说是体内拥有的因子超出常人的我们,在身体这个容器损坏后,会产生不可分解的因子体。这些因子体离开我们的身体后会沉入土中,积淀,最终形成的,就是那些闪耀着夺目光芒,珍贵的宝石。所以你明白了吧!魔王得到的破碎之石,是用Nano全部的生命因子转化而成的……!”
“!”
“宝石蕴含的因子越多,释放出来的力量就越强大,那些空气中流动的元素力量,那些你们所谓的魔法石,全部……全部都是用我们的鲜血和生命创造出来的啊!”
Akira瞪大了双眼,露出了震惊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
迄今为止他所使用的魔法全部都是建立在消耗他人性命的基础上的吗?!
“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看来你还真是迟钝呢,魔王。不过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杀人而已,你也应该习惯了吧?因为你是魔王,魔王就是邪恶的,令人憎恶恐惧的嗜血的存在。可笑的是你还妄想着用不流血的手段做出改革……其实你的双手……早已经是鲜血累累了!”
“不……我没有!”
“继续否认现实,逃避现实吧!其实这样你会更好过一些,有的人选择了与你相反的路,明知道手染鲜血却依旧固执的走下去,他得到的是比你多出数千倍的怨恨,但他毫不理会,因为他的心已经被自己的欲望蒙蔽,为了达到目的,他一场战役可以夺走成百上千人的生命因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看着Akira,冷笑。
“你的逃避,和他的无视,其实都是一样的本质。这也是你们两人为什么会被神判断为注定在一起的异端存在!”
“……他……是谁?”
Akira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那桀骜不驯的孤高背影在他的眼前不断闪现。
……Shiki?
他所指的是……Shiki吗?
“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被神判断为异端会怎么样?”
“当然是会被抹杀掉,因为你们的存在会对神不利。”
“所以你是神派来杀掉我们的。”
“不……我要杀的,只有Shiki一个人。”
“为什么?不是认定我们两人都是异端吗?”Akira不解。
“我怎么知道!神怎么说的我就怎么做!我没有质疑的权利!”天使的口气愈发狂躁。“几年前我和他有了交手的机会,我们在狮心要塞里开始了决战,从白天一直到黑夜,我的身体被他斩落,最后被砍成了碎片,幸运的是在被毁灭的前一刻,我把意识转到了破碎的镜子里,在镜子的碎片中得以苟活。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直到你的出现……你戴上戒指的时候,我利用那颗充满着Nano因子的石头作为媒介,从镜中逃离寄居在了你的意识中。我想在杀Shiki之前,要好好的利用你这个身体折磨他,让那个冷酷的男人体会到失去最珍贵事物的痛彻!但我还是失败了,被那个卑鄙的Arbitro锁在这个鬼地方,什么也做不了……!”
一口气咆哮完,天使恶狠狠地看着Akira。
“不……至少我还可以做一件事……我要见Emma,如果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死亡,也不足为惧……”
Akira看到天使一步步向他走来,隐约觉察到不对劲的他后退了几步。
“让我再最后用一次你的身体吧!”
“不,我拒绝!”Akira坚定地摇头拒绝,但天使只是在不停的冷笑。
“那么就把那些被你杀掉的人命还回来!”
瞬间,Akira呆滞在那里,他又想起刚刚天使所说的话,他每一次使用魔法,都是在消耗着那些死去的人的生命和灵魂。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不、他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驳的事实,一切都是那样的合理,力量不是凭空出现的,他们是来自于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这些生命死后没有得到安息,反而被他为了使用魔法而无知的消耗掉。
而他却以为自己的双手是干净的!
“我……我没有想杀人!”
“但是你做了。”
下一秒,Akira的胳膊被对方死死抓住,彻骨的寒意从接触的地方迅速向全身蔓延。他奋力挣扎着推开对方,但却被对方一记重拳打在了小腹上,剧烈的眩晕感让他失去了站立的力量,对方趁这个机会把他推倒在地,紧接着张开腿,整个人压在了身上。
“呃--!”
喉咙被扼住,Akira咬着牙拉扯着那双力道大得出奇的手。
“把身体交给我……”
“……”
窒息感侵袭了Akira的意识。
在意识的世界里死亡,是不是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思考的能力在慢慢的失去,在最后的一刻,他得到的,不是问题的答案。
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Shiki。
*** *** ***
“Emma大人,这边请,小心台阶。”
“你们就把魔王关在这种地方?难怪你会如此大费周折把我唤醒来给他清洗记忆。”
Arbitro面具下的脸笑的颇为尴尬。
“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啊,当时他被送来的时候可是要死要活的,当然那是因为他被那东西控制了身体,我怕他万一做出什么伤害到魔王性命的事情就……所以我们请您来,首要的是把那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清除掉。”
“寄居在了魔王脑内的意识体?”红艳的嘴唇翘起,Emma一副对事情了然于胸的自信。“我大概猜到是第几号克隆体了。”
“磕……聋……?那是什么意思?等等!难道说--魔王会变成聋子?!这可不行!我、我还要利用他签订条约!还要把他完好无损的送回魔王国啊!”
“无知。”
Emma扔下一句鄙夷的话,继续向下走着。
到了尽头,Gwen为她推开了牢房的门。
“这还真是最高的礼待啊,Arbitro王?”Emma嘲讽道。“所有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唉唉?我为什么要出去?我可是王啊!肯定相干啊!”
“留你在这里只会找麻烦,出去!”
Arbitro不甘心的咬着带着白手套的手指,哼了一声就带着属下出了牢房。
Gwen确认牢房里没有其他人之后,对Emma恭敬地行了道别礼,正要离开,Emma突然叫住了他。
“你留下。”
“可是您不是……”
“留在我身边,这是你的职责,也是你们一族必须服从的。”
“……是。”
“把他的头抬起来。”
Gwen抓起Akira的头发,托起下巴让Emma可以看清楚他的脸。
出人意料的,Akira的眼睛一直是半睁开的,Emma用一个小巧精妙的银色小棍照射出了白色强烈的光线,不断在他的眼前闪烁着。
“呜……”
“醒了?报上你的身份,是克隆体还是魔王?”
“……”Akira的眼睛看起来毫无精神,甚至可以算得上有些浑浊。
“克隆体吗?”Emma丝毫没有犹豫的下了定论,那种空洞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报上你的编号。”
“……已经忘了我了吗?”“Akira”发出了沙哑的笑声。“我是03号,一千年前被你开枪打中胸口的那一个。没想到……你过了一千年,还是和那时一样,美丽动人……Emma。”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行毁灭,二是我来把你消除,做出你的选择,我的耐心有限。”
“哈……哈……你还是对我这么冷淡,就是因为我的本体,那个Nano砍掉了你的一只手臂?都已经过了一千年了,为什么你还会把这份仇恨加在我这个无辜的克隆体上……你难道真的不懂、不懂我的心意?我……”
“自行毁灭还是由我来把你消除。”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也好……至少最后……我可以用自己的意志来做出选择……我会自己消失的,这样……你会感到高兴吗?”
“听着,03号克隆体。”Emma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无论是你们这些克隆体还是作为素体材料的Nano,我接近你们是为了我的研究,但是在Nano暴走之后,我发觉我创造了一群怪物,你们的存在是错误的,所以我这个创造者一定要亲手把一切罪恶的源头Nano毁灭掉。而你们怎么死由谁来处死对我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吗?我终于明白了……至少消失前,我终于……明白了……耗费了如此久的时光,连身体也被砍成了碎片,到了最后,我这仅剩的意识终于找到了答案……我的本体,那个Nano早就知道这些了吧?怪不得他会杀了所有人,还砍断了你的手臂,因为你、背叛了他的感情!”
“你只是被克隆出来的工具……你什么都不懂。”
“你也只是个……可悲的女人……可悲的……人……”
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词语,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Akira瞳孔中的那抹虚无彻底消失不见。
“Emma大人……”Gwen看到无论是Emma还是魔王都久久没有动静,于是他轻声叫道。
“Gwen。”
“是。”
“把这些锁链解开,魔王,已经回来了。”
*** *** ***
会议室里Arbitro正在兴致勃勃的谋划下一步。
“我真的是太聪明了!就算没有‘它’的帮忙,我也可以做出完美的计划!”他小声地自言自语,眼睛不时的瞥向窗户上的玻璃,谁知道那位大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再从镜子里出现呢。从绑架魔王到下一步的将魔王催眠变成他的傀儡,再接着把魔王国纳为己有,多么完美的计划啊!这全是他自己的功劳!
“毕竟只是神的工具,神的利益才是‘它’看重的,而不是我的,如果他干涉的话……就让那个叫Emma的女人除掉‘它’好了。等到那个时候就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了!”
Arbitro兴奋地玩弄着膝上匍匐着的,全身束满黑色束具的乖巧少年。
“我可爱的‘狗’……”
“……”
揉娑了一会儿少年柔软的银发,Arbitro的眼神又变得狡猾起来。
“还有个让人头痛的事……Shiki,该怎么用最小的损失把这个最大的麻烦除掉呢?他比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啊,是觉得我不敢对魔王下手吗?哼哼哼……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这种高傲的野兽,非得要把陷阱摆在他的面前做出挑衅才能把他激怒!”
Arbitro的指尖敲了敲自己那恶趣味的白色面具,心里想到了绝妙的点子。
“就来一场……假面舞会如何?”
待续……
下章Shiki就能和Akira见面了!在假面舞会上哦AwA